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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园村乡土人才志愿者帮助村民(cūnmín)收葡萄。　受访者供图

“吃美味的(de)葡萄，过城里人向往的生活，这是我们村提的口号。”在四川省眉山市彭山区果园村，村党支部书记(shūjì)李永伟指着(zhǐzhe)村“两委”办公室墙上的标语自信地说道。

果园村名副其实，清代(qīngdài)就因水果飘香而被称为果园村；几百年后(hòu)，该村7000亩葡萄种植园直铺天际：一树树葡萄架纵横分布，红的是(shì)美人指，紫得发黑的是巨峰，绿莹莹的是阳光玫瑰，40多个品种参差错落，让空气里(lǐ)都混合着葡萄的甘甜。

2024年，果园村的(de)(de)葡萄年产值已超过2亿元(yìyuán)，村集体收入突破40万元，村民人均收入达到3.7万元。产业兴旺，生活富裕，果园村村民如今也在思考怎样度过“果园外”的生活，是在麻将桌上度春秋？还是走出“舒适圈”，学习更专业的种植技术去培育精品(jīngpǐn)果？

今年5月，果园村获评全国文明村镇(cūnzhèn)。怎样在葡萄架下话出文明？来听听(tīngtīng)村民们的故事和心声。

“调”出(chū)和谐，让小事不出村

“一架飞机飞过四川，都(dōu)能听到地上哗啦啦打麻将的声音。”果园村村民曾恒勇笑着(zhe)说。在村里做了十多年矛盾纠纷调解员的他对麻将有点五味杂陈：“有的两口子因为打麻将都快闹(nào)离婚了。”

让曾恒勇皱起眉头提到的(de)离婚一事，发生在村里李明和杨娟夫妇一家。曾经还是村里贫困户的他们，在果园村家家户户开始种植葡萄(pútáo)后，也紧跟步伐，并且(bìngqiě)很快尝到甜头。

好景不长，脱贫后的(de)李明开始急于享受“胜利果实”，沉迷于摸牌，一场几百块的麻将(májiāng)很快就败光了家里(jiālǐ)积蓄。杨娟实在气不过，找到曾恒勇，愤怒地控诉道：“离，必须离！”

“调解，当然得先以理服人。”曾恒勇说。“我当时(dāngshí)劝他们，麻将重要还是(háishì)生活重要？两口子(liǎngkǒuzi)辛辛苦苦省点钱，付出了这么多，一个女同志每天晒得黢黑，因为一桌麻将就要放弃生活吗？划算不？”

疙瘩解开后的夫妻二人重归于好，如今承包(chéngbāo)了20余亩葡萄园，果园里说笑声(shēng)渐起，麻将声再未出现。

“村里的事情虽然琐碎，但都和‘情’脱不了关系(guānxì)。因此，调解(tiáojiě)也要以情动人。”曾恒勇说。

今年上半年，曾恒勇和村“两委”刚调解了一起难缠纠纷(jiūfēn)。事情发生在(zài)去年9月。一位在外多年的村民，因为常年不在村里(cūnlǐ)，对村里田地的划分范围有些记忆模糊，在埋葬自己(zìjǐ)母亲时，将骨灰盒埋到了别人的地界上。

“被占地的那家要他迁坟(qiānfén)，他不迁，只说可以赔偿两万块钱，但人家根本不要(búyào)，还放话说如果不迁坟，他们就要拿铁锹去(qù)开坟。”曾恒勇回忆。

眼看要(yào)起(qǐ)肢体冲突，曾恒勇赶忙和村“两委”、村里党员行动起来，一些人负责找他们的亲戚朋友从旁劝说，曾恒勇则找到(zhǎodào)参与下葬的村民：“首先，占别人的地确实不对，错了就要改正；其次你换位思考，你母亲会(huì)愿意葬在别人地里吗？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今年(jīnnián)4月下旬，该村民主动迁坟(qiānfén)，给这桩持续了大半年的迁坟事件画上句号。

“现在村民(cūnmín)收入都(dōu)变好了，大的矛盾比较少，村民之间偶尔有些摩擦，我们也会做到让矛盾不上交，小事不出村。”曾恒勇说。

学出技能，志愿精神助(zhù)发展

果园村有自己的“农民夜校”，地址就在村委会一侧(yīcè)。据李永伟介绍，“农民夜校”会场中一共两百多个座位，前不久刚进行过一场讲座，“讲师”便是村里的乡土人才文明实践(shíjiàn)志愿者(zhìyuànzhě)、村民李程锋。

李程锋三十岁出头，2013年毕业返乡后便承包(chéngbāo)了30余亩葡萄园，也是(shì)村里第一批返乡的(de)年轻人。思路活、干劲足、能吃苦，是村里对他的一致评价。

“也不是讲课，就是和村里的种植户坐下来(lái)交流经验，葡萄马上进入成熟(chéngshú)季，这个交流还是很有必要的。”李程锋谦虚地说。

乡土人才文明实践志愿者的作用更像“中转站”。“村里经常会有专家学者来讲课，但(dàn)有些专家说的话年纪大点的村民听不懂，所以(suǒyǐ)我们就先去听专家讲课，学会后再‘翻译(fānyì)’给村民听。一个季度(jìdù)至少有一次交流机会。”李程锋说。

在(zài)果园村，像李程锋一样，不计报酬、为村民奉献的志愿者共有60多个，他们(tāmen)穿梭在果园村数不清的葡萄架下，织就一张温暖坚实的互助(hùzhù)之网。

转变村民(cūnmín)种植理念、诊断果园病虫害，帮助村民管理果园……“李程锋们”播撒爱心的背后，事实上有着立意更深远(shēnyuǎn)的考量。

“我们互帮(hùbāng)互促的(de)行为，使得整个产业品牌价值和质量得以提升。而品质一旦提升，价格也会升高，从而增加收入。去年有位高端产品收购(shōugòu)商，很认可我们这里的葡萄(pútáo)，因为我们的葡萄并不是以产量求生存，而是以品质求生存。”李程锋说。

73岁的村民李孝云两年前在李程锋(lǐchéngfēng)的葡萄(pútáo)园里务工。共事期间，老人从李程锋那里学到了不少种葡萄的小妙招。“他会很耐心教我怎样进行果园科学管理，现在看来，我家的葡萄在园区周边都是种得最好的，每年卖的价格也(yě)是最高的。”李孝云欣慰(xīnwèi)地说。

评出“明星(míngxīng)”，榜样力量暖村庄

果园村里(cūnlǐ)有许多“明星”，“明星”们的个人简历(gèrénjiǎnlì)都张贴在村“两委”门口最醒目的地方。

“党员之星”“敬老孝老之星”“学习之星”……从(cóng)2013年起，果园村坚持每年评选村民中的(de)“明星”，至今已评选出55人。被评选上的“明星”会受到公开表彰，并(bìng)领取每人1000元的奖励。

“每次评选结果确定前，要把候选人的事迹做成展板，在村里巡回展(xúnhuízhǎn)出，收集村民意见，保证‘明星’评选真实有效、公正(gōngzhèng)公平。”李永伟介绍，“也(yě)只有(zhǐyǒu)这样，才能达到我们评优的目的——用一个人带动一群人。”

1966年(nián)入党的村民(cūnmín)李玉刚今年已90岁高龄。从2000年开始，他每年夏天为路上行人提供免费饮水服务，到现在已坚持了24年，去年被评为村里(cūnlǐ)的“党员之星”。

但今年夏天，因为生病李(lǐ)大爷住院，烧水(shāoshuǐ)暂停了。当村民散步行至李大爷家门口那棵蔽日遮天的大树(dàshù)旁时，总会略带遗憾地念叨一句：“李大爷不在家，这口水喝不上咯。”

故事要追溯到2000年5月的(de)一天，那天天气很(hěn)热。村里一位女(nǚ)学生放学后，因为口干舌燥，便(biàn)把手伸进河里捧水喝。“河水既不干净，也不安全，父亲看到后就把小孩叫到家里来喝水。”李玉刚女儿说。

经此一事，李玉刚便在家门口搭起了遮阳棚(zhēyángpéng)，摆放(bǎifàng)起三张竹椅、一张桌子，让来来回回(láiláihuíhuí)的人可以坐下来，一边喝水一边摆龙门阵，李大爷家的“补给站”也成了街坊邻居无人不晓的暖心站。

起初，村里并未通自来水，老人每天晨起便往返井台挑水(tiāoshuǐ)，回到家再劈柴生火，并给水里放进青蒿、艾叶、蒲公英这些清凉去火的中草药。“后来，虽说(suīshuō)通自来水了，但因为村里葡萄产业发展起来了，导致村里涌进来很多人，来家里喝水聊天(liáotiān)的也越来越多，从(cóng)以前烧一锅变成每天要烧三四大锅(dàguō)才够。”李玉刚女儿回忆道。

“父亲说(shuō)村里人过日子节俭，舍不得买水喝(hē)，那就让大家来我这儿喝。他年纪大了，做不了什么大事，但烧烧水还是能做的，身体健康才能(cáinéng)种出好葡萄。”李玉刚女儿说。

采访过程中，记者得知目前李玉刚已出院，正在康复阶段。期待这杯清凉之水，能(néng)继续浇灌果园村(cūn)的“文明之花”，让葡萄架结(jié)硕果，万物生滋荣。